【明日方舟令超甜同人】当弟弟都这么不负责任,还想当夫君么?
令肆意地坐在山巅,轻叹着,从葫芦中倒出玉液。
“天佐者,我已三番五次知会于你,天意不可违。”令无声地与山谷中的龙交谈。”尚蜀气数自有天定,逆天改命终不可为。”
“请再帮我一次,让我报答完真龙的知遇之恩吧。”卧龙无声地祈求。
(资料图)
“不。”令拒绝了。“我理解你,但天数如此。鲁珀一族取代龙放统治大炎已成定局,螳臂当车,不可取。”
“为何?为何天意助他,不助我?”卧龙哀叹。“难道复兴龙族,只是大梦一场?”
“你已经取得了你要的东西,知遇之恩,封侯拜相,大展鸿图,你该收手了,卧龙。你不能与岁抗衡。”
“不。”卧龙拒绝。“真龙在临死前将一切的责任托付于我,我,至死方休。”
上方谷前逐渐扬起了风沙,诈败的尚蜀大将已经成功诱敌深入。
“卧龙!”令的语气带上了神明的威压。”我已经说了几次,你太固执了——大炎必将统一,而“岁选择的是鲁珀不是真龙。”
“那又何如!”卧龙沧桑的面庞带上了嗔怒。“真龙知遇之恩,某,竭尽心血以报。”
“卧龙!你改到此为止了!”令将酒杯放在山岩上。“收手吧,尚蜀还需要你,我不想阻止你。”
已经迟了。
尚蜀军队七手八脚地用木石堵住了山口,箭矢、火把像飞蝗一般射向山谷中的狼群,点燃了浸透油脂的木柴。
狼群感到恐慌,却被大火逼退。
卧龙愤而起身,拔出宝剑,低声念动咒语,接着,以剑指天———
“风——起!”
狂风咆哮着冲入山谷,驱赶着名为烈火的野兽,扑向惊慌失措的狼群。
令猛然起身,拔掉酒壶的塞子——这不是酒,而是甘霖。
她挥手,将雨滴撒下。
“岁!”苍老的龙无声地央求。“仅此一次,让我改变天意!”
“…对不起,我…不能帮你。”
雨逐渐大了。
“岁!”卧龙无声地嘶喊。“你们就把我们当成一场荒诞的戏曲么?”
突然,尚蜀阵中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,一束火焰腾立而起,直直地扑向令。
直到面前,令才看清——这不是火,这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火麒麟!
“博士,拜托你了…”卧龙无声地说。
“你…也是神明。”令后退了半步。“为何要帮他?帮一个凡人忤逆神的意志?”
麒麟没有和她废话,只是用利爪疯狂地进攻。
令只是用提灯招架了几下,就轻松地化解了麒麟的攻击:“你的爪子太稚嫩了!你不是我的对手,让开,不要的送死。”
“住手…停雨…”麒麟低声地咆哮。“让我们烧死狼群…”
令低叹一声,将酒壶掷向地面。
“对不起,卧龙。终是天命不可违。”
刹那间,大雨如注。
麒麟彻底陷入了疯狂,他嘶吼着扑向令:“混蛋!”
令稳稳地接下他的攻击,只一下,将他击坠于山巅。
麒麟哀嚎着坠向大雨如注的山谷,身上的大焰被一缕缕雨水浇熄。
卧龙看着狼群狼狈地逃离了山谷,长叹着,吐出一口鲜血。
他的泪与雨水混杂着,浇在上方谷。
“丞相,我已搜寻数日,仍未寻找到博士的路迹…”
卧龙猛咳了几声;“再…再去找。”
“是!”
另一边,在上方,令漫步在满地尸体与焦炭的战场上,低声叹息——天命啊,天……
尸体无不焦黑,已经辨别不出面貌。
等等,前方似乎是一个大坑。
令驻足,往下投好奇的目光。
是一个面容白皙的半大青年,奇怪,在这个大火焚透的战场上,怎么会有人如此干净?他的衣服已经残破,身上满是伤痕,周围散落着闪闪发光的——似乎是…鳞片?
令恍然大悟——这不是别人,正是自己击败的那只年幼的火麒麟。他似乎并不能维持兽态很久,现在奄奄一息的他似乎只是个柔弱的诗书少年。
这个位置很隐蔽,难怪搜索了这么久,尚蜀军队也没找到他。令蹲躇了一会儿——麒麟一族本就稀少,眼前这位男孩虽说孱弱,却也是一个实打实的巨兽。
再说,打伤他的人也毕竟是自己,看他就此死去,心中也颇有不舍。
令将他移出坑外,像抗麻袋一样放在自己肩头,纵身,跃上山巅。
说是自己的家,实际上也就是几件铁器、一张卧铺,一张书案、一方古砚的堆砌,酒葫芦来自已经戒了酒的大哥,几件铁器是自己的瓜妹妹所赠,书案与砚台是从一个宅女家“窃”得。
把不省人事的少年放在床上,令摇了摇灯笼,唤出三条小龙,递给它们几枚铜钱。
等龙归的时候,令开始检查少年的伤势——不看不知道,令倒吸了一口冷气,自己刚刚那下的损伤远超预料,少年的左手似乎已经骨折,淤青过来,腰上的鳞片干脆碎裂,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。
最令人担心的是——男孩的后脑受到了重创,幸亏是神明之躯,否则恐怕早就命陨当场——但这种伤势并不乐观,坦率地说,很有可能会导致少年彻底失忆。
“啧一明明这么不禁打,为什么还要来挑战我呢?”令有些心疼地说,她剥去少年已经被撕碎的衣服,狠下心,伸手拽下那些已经破碎的鳞片。
捏紧,拔—
“咿!”剧烈的痛疼让男孩惊醒,令一把将他摁了回去:“别动。”
又是一片。
“你是谁——啊!”少年的眼泪流了出来。“痛……”
“忍住了,这些鳞片会感染你的伤口,必须处理掉。”
少年的哀嚎变成了拼命压抑的呜咽,令无计可施,只能快点结束少年的痛苦。
“完事了,小家伙。”令拍了拍的头。
“你…是谁?”少年呜咽了两声。“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?”
“你受了很严重的伤,我是来救你的。”
少年盯着令的脸,努力地想了半天,也没认出她就是击落自己的人。
不出令所料,少年已经暂时失去了一部分记忆。
“你还记得你的身世吗?”
“唔…”少年抓耳挠腮了好一会儿。”我只记得…一个老人在一片竹林里找到了我,他教我读书、写字,教会我控制自己…”
是卧龙。
令心头一紧。
“你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?”
“唔…老人给我起名叫‘博士’,取遍读经书,学富五车之意。”
正说话间,三条小龙回来了,带回来一只羽兽、一捆瓠米、一块盐。
令又摇了摇灯笼,几只墨龙立刻开始在锅灶边忙碌起来。
“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?”令问。
“不知道,我想去找那位我已经想不起名字的老人。”
“不行。”令斩钉截铁地说。“你必须在这儿留下,把伤养好。”
“可…我们素不相识…”
“萍水相逢,也是缘分一场。”令微笑。“等你把伤养好,我会告诉你一些你想知道的事。”
“那…多有叨扰。”
“别把你在凡人之间的繁文缛节带到你我之间。”令微笑。“我们应该亲近一点。”
“该怎么称呼您一令小姐?”
“你多大了?”
“一百多岁吧…”博士小声地说。“老人说我是长生种,现在只是相当于人类几个月大的婴儿…”
“叫姐姐。”令笑地说。“姐姐已经四千多岁了哦。”
“好厉害…”
“还有,老人也不是无所不知。麒麟一族是长生的,更可况,你是火麒麟,你是神明。”
“嗯…”
“来,吃饭吧。”令接过墨龙递来的肉粥。“就算是神明,在你这个年纪,也是要食人间烟火的。”
博士的眼睛盯着食物,丝毫不在意唇边流下的口水。
令戏谑地捏着博士的下巴,向上一推:“叫姐姐,不然不喂你。”
“姐…”
“喂。”令有些不满地说。“怎么和我那几个瓜妹妹一样,这么害羞?叫大点声,不然把你从山上扔下去。”
“姐姐~”
令莞尔一笑:“这才对啊,傻弟弟。”
把一勺热粥递到博士唇边,后者却面露难色地连连后退。
“怎么?嫌弃我做得不好吃吗?”
“不是…”
“还是说你不需要姐姐喂?”
“也不是…”
“那是因为什么?”
“烫…”
令抿了一下嘴,憋住了嘲笑的冲动:“拜托,你可是火麒麟啊,怎么会怕烫?”
“我还是你弟弟呢…”博士嘟哝道。“一点儿也不知道体谅弟弟…”
令无奈地摇了摇头:“你呀…”
令把薄薄的嘴唇凑上去吹了吹,又用嘴唇试了试,直到粥只有半丝热气才递到博士嘴里。
博士急不可耐地把粥吞下,发出满意的哼唧声。
重复了几十个循环,令终于把博士给喂饱了。她甩了甩手臂;“又酸又痛,你这个磨人精…”
“嘿嘿…麻烦姐姐啦。”
“你可真自来熟。”令宠溺地揉了一把博士的脑袋。“一顿吃这么多,卧龙养着你也真是委屈他了…”
“卧龙是谁?”
“救下你的那位老人的名字。”
博士呆住了:“我好像…想起来了。”
令心情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个单纯、黏人的弟弟——倘若他知道,打伤他的人就是令,他会作何感想?倘若他知道,正是令用一场大雨浇灭了上方谷的大火,他会作何感想?倘且他知道,正是令阻止了卧龙改变天命,他又会作何感想…
入夜了,一向脑袋沾了枕头就会睡着的令很罕见地失眠了。
她一会儿看看博士稚气未脱的脸,一会儿又看看远处的明月。她有些后悔,自己是不是不应该阻止卧龙?
但如果他真的将狼王烧死于此…“巨兽将对人类发难。
归根结底,巨兽们只是把人类之间的争斗当成了一场有趣的戏剧。他们并允许一个不同于剧本的部分的出现。
唉…
“呜呐…”
博士在睡梦中翻了身,把一只胳膊抱上了令的腰,认准了令的腰很软之后,另一只不老实的胳膊也伸了过去。
啧…这个不正经的弟弟还挺擅长得寸进尺。
令叹息着坐了起来,防止博士纤细的胳膊被自己压到,也方便后者继续猴在自己身上。
她摸了摸博士黑紫色的头发,眼神中满是担忧——她很喜欢这只单纯的弟弟,但是…
她在博士心中的地位不可能超过卧龙——如果那条龙告诉博士他失去的记忆…
令打定主意,翻身下床,披上衣服——漂然之间,她进入了尚蜀的军营。
“卧龙,夜已两更,何不歇息?”她问。
“忧愁国事,宿夜难寐。“卧龙抬头。”“岁’,尔来为何?”
“只是为了警告你一次,大概也是最后一次。”令冷冷地说。“大可不必与天作对。”
“何出此言。”
“你驯养了一只神兽用来袭击我,这已经触犯了游戏的底线。”令有些愤怒地说。“你明知道那只稚嫩的麒麟不可能击伤我,你难道只是想让他用生命为你争取时间?”
“我视他若己出,于我而言,他更像我的孩子而非神兽,可我别无选择。”卧龙问道。“岁”,给老朽一个答案,巨兽为什么选择鲁珀而非真龙?
“我…”令一时语塞。“对不起,我也无法回答。”
“那么,我也无法回答你,我为何与天作对。”卧龙咳嗽了两声,吐出一口带血的痰液,令连忙扶住老人。
“你可真固执。”令说。“那麒麟怎么办?”
“我的弟子,一位玉麒麟,一位普通人,会在我死后领导尚蜀直到他的终点;而那只火麒麟
那个神明,我只希望,他不会恨我。”
“他不会恨你的,卧龙。”
“岁”。”
“我在听,卧龙。”
“我还剩几个月。”
“…天机自有定数。”
“好。”
“你早点休息,卧龙。”
“你早点走吧,博士,就交给你抚养了。”
令不禁称奇——不愧是人类中最强大的智慧,从她进门尹始,卧龙就已经明白了她的来意。
令想了半刻,还是驻足于门前:
“依七星之法,布七七四十九明灯,以禹步祝祷七日,若成功,你可增寿一纪。”
“多谢。”
自认有了这个弟弟,令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,以往自己整日游山玩水,纵情放饮,累了就睡,兴致上来了就提笔作几首诗词歌赋。现在好了,这个博士的嘴就像是个无底洞,每天喂饱他就已经占据了令生活的大部分——这样还是不够,博士还是时常恨不得把令生啃了。
而且,博士大概是在人堆里厮混惯了,经常不在家到处跑,搞得令提心吊胆半天。
比如今天。
令已经绕着山飞了好几圈,依然没有见到博士的人影。
人呢?
我弟弟呢?
我弟弟呢?
令忧心如焚——她在南山麓下看到了一片起火的林子,连忙洒下雨水灭火,幸好发现得早,再烧几十里,远处的几个村子就得被烧成白地了。
这种规模的大火是非自然现象,令立刻想到了自己的那个混账弟弟,她黑着脸,攀着树枝坐在树杈上,猛灌了一童酒,等自己的弟弟出现。
傍晚时分,博士终于哼着小曲,一步一跳地跑回了山上。
“站住。”
“诶!姐姐!”
“到哪儿乱跑去的?”
“没…没去哪儿。”
令飞下树杈,叉着腰,站在博士面前:“到哪儿去了?”
“今…今天是卧龙先生生日…”博士嘀咕道。“我去给师娘送礼来着。”
“送什么去的?”令强压着心头的怒火。
“呜…一只蛮兽。”
“活的?”
“送过去时已经死了啦。”
“哪来的?”
“能哪来的,我抓的呗。”
令被气了一个踉跄:“一只蛮兽,上千斤,你把他杀了,拖了几十里,送到了成都?”
“嗯呐。”
博士用力点了点头:“师娘还夸了我呢。”
令火了,她扯住博士的耳朵,腾立而起。
“呜哇哇!疼!”
“你睁大眼睛,给我看看这八百里蜀川!”令指着那片被博士烧毁的树林。”我有没有告诉你,绝对不要随意化成兽形?你伤痕未愈,再加上年幼力弱,每次神化都会消耗体力。而且,你烧毁了这么大片林子,如果烧死了人,你罪过就大了!你明白了吗!”
博士一眼惊恐:“明,明白了…”
“向我发誓,你再也不会不经我的允许使用你的力量!”
“我…我发誓。”
“从现在起,你已经不是卧龙的弟子,也不是尚蜀的护国麒麟,而是我的弟弟!你的责任就是给我好好养伤,别惹我担心,明白了吗!”
“明…明白。”
令幻化出一根绳子,捆住博士的脚踝,把他抗上了山顶,二话不说,把他倒吊在了门口的树上。
“罚你今晚不许吃饭,在外面喂一晚上蚊子。”令一把关上门。
“呜哇哇!”博士慌乱地挣扎。“姐姐!我知道错了!饶我这一次吧……”
令这回是直动了火,她对博士如此不在乎自己身体的行为极其不满,这回她发誓要让博士好好长记性。
可是,外面的喊声一下比一下凄厉,到后面甚至带上了哭腔。
“姐姐…”博士的声音逐渐哑了下去。“救命…”
“姐姐…”
“令...”
“姐…”
令还是心软了,连忙让龙们把博士拖回屋子。
博士一进门就哭开了,膝下一软,给令跪了下来。
“我再也不敢了...”
她一把抱住了说不出话的博士,猛地吻住了博士的嘴唇。
“姐—”
博士瞪大了眼睛,惊恐地看着半蹲着亲吻自己的姐姐,后者则忘情地享吻博士,竭力试图在博士的嘴里获得一丝安全感。
等到令终子松开了嘴,博士才看到了她红肿的眼圈——她刚哭过。
“姐姐…你这是…做什么…”
令捧着博士的脸:“弟弟,姐姐已经对不起你一次,再也不会对不起你第二次了。答应姐姐,别再惹姐姐姐担心了好么?”
“好…”
喂博士吃了饭,令又一次失眠了,只能继续端详星空。
她看到了,远处那颗最明亮的将星,划落了,正坠于尚蜀。
她大约有数了,七星灯定已灭熄,而卧龙已陨。
“卧龙已死,麒麟难支,尚蜀休矣。”
她喃喃自语。
整整百年,令与博士都没有下过尚蜀七十二峰。
百年间,大炎仓奠变幻,尚蜀被狼群攻灭,天下一统。而志得意满的狼群迅速腐化,鲁珀一族的统治者们杀死了大炎——鲁珀们声色犬马,豪奢无度,挥霍了真龙千年的基业,于是丰蹄、菲林、麒麟,龙...
大炎大地,分崩离析。
与此同时,博士也已经长大,百年来,尚蜀八十四家武学皆通可尽,又有大哥重岳指点,如今的博士已经能与放水的重岳打个青来有回;而且,卧龙传授的兵法、诗书、散文都已经被博士参透,现在的博士,写词造句常令让令姐拍案叫绝。
他的面容也不再稚嫩,而是一种俊朗、可靠、儒雅,声音有一种浸在骨子里的温柔,每每喝醉了酒,他都依在令的肩上,梦呓撒娇。
弟弟长大了。
令很清楚,现在的自己只是岁相的一个化身,而博士是实打实的真神。如今她若与博士交锋,恐怕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。
所以,她压根没打算反抗。
她已经自责了百年。
如果自己当初没有降下上方谷的那场大雨,那三只狼王一定会被烧死在上方中,那么,卧龙可能真的可以复兴龙族,还于旧都。
而她为了执行岁的旨意,用一场大雨,浇灭了卧龙的心血。
而她得到了什么?
满目疮痍。
炎国陷入了无休无止的内乱当中,岁选择的统治者根本就是将大炎推进火坑——曾经富庶的尚蜀,现在千里无鸡鸣……
而她,就是帮凶,令。
她把这一切告诉了博士。
“还记得吗?弟弟。我们第一次见面时,你受了很重的伤,那是你为了保护卧龙,而被我所伤的。”
“可…是为什么呢?”
令苦笑,告诉了他真相。
博士的表情由不可置信到痛苦再到愤怒。不出令所料,愤怒的博士一把扼住了她的喉咙。
“是你阻止了卧龙先生,才让尚蜀无数生灵浮炭?!”博士咆哮,将令抵在门框上。
“对。”令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苍白的微笑。“对不起,弟弟。”
“别叫我弟弟!”博士用力地将令推开。“我…没你这种姐姐!”
“这话…可是有点伤人呢。”令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。“姐姐抚养了你一百多年呢,现在翅膀硬了,翻脸不认人了?”
博士一时语塞——诚然,没有令的抚养,自己早就已经死去。
“那…你究竟是为了什么?”博士的眼圈红了。”打伤我的人是你,救治我的人还是你…你既然拿我当弟弟,为何还要告诉我这些真相?”
“因为愧疚。”令说。“愧疚感折磨了我百年。我发现,天意也从非最优,生灵只是巨兽心中的玩偶,强如卧龙,也不能忤逆巨兽的意志。而生灵都在努力地活着,在巨兽的监视之下…”
“那你为什么不在最初就杀了我?还要将我养大,难道你是专门让我恨你一生?”
令笑了。
“因为你是第一位站在人类那边的巨兽,我见到你的第一刻,就被你所震撼。”令对着博士伸出手。”养了你一百来年,今天,姐姐想求你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?”
令松开了双臂:“杀了我,你已经有了这样的实力。之后,你可以以弑岁者的身份,领导人类,与巨兽开战…”
博士的双眼开始燃烧,麒麟的怒火开始翻腾。
令坦然又欣慰地看着面前的博士——只要杀了令,博士就可以拥有挑战巨兽们的能力…
还挺舍不得的呢,可爱的弟弟。
记得最初捡回他的时候,他还是那么柔弱,那么单纯,连说话都奶声奶气。
博士的手开始燃烧,他扼住了令的喉咙。
他好像在哭,但一滴滴的泪都被烈火变成了轻烟。
令没有反抗的意思,只是用手抱住了博士的腰:
“别…忘记姐姐…姐姐只是一个,犯了错的可怜人…答应姐姐,别恨我太久…”
博士痛苦地哀嚎一声,身上的火焰一扫而空——这些凡火对令的身体没有任何威胁,除了让令的衣服被烧坏了外,也没有什么损害。
博士用最后一丝理智松开了令,后者的衣服已经被博士烧得七七八八。
“你罪该死,但不当由我了结。”博士拉下了脸,说道。“我答应过你不在你面前使用我的力量。”
“弟弟。”令有些辛酸地说。“你不必可怜我。”
“你是抚养了我百年的姐姐,我不可能伤你半分。”博士转身,准备下山。
“你要去哪?”
“去找答案。”
...
令悄悄地跟着博士,一直走到了一片广大的竹林之中。博士开始拣起枯竹、断枝,搭起了七个大小不一的火堆。
这家伙,还是忘不掉他啊。
博士经过百年的历炼,已经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的力量,他从指尖弹出几个火星,点燃柴堆,接着退下几步,浮起半空,在一片摇曳的火光中,一只浑身流光溢彩的麒麟现身了。
与令最初见到的那只浑身是火的幼兽不同,令面前的麒麟浑身五光十色,比她见过的任何一只神兽都美丽,并且,他身上的火已经熄灭——博士终于有了控制自己力量的能力。
令心里涌上一阵欣慰——自己养大的弟弟,果然很优秀。
一阵阵微风,拼凑出一个身影。
麒麟低鸣一声,俯下身子,亲吻着身影脚下的土地。
“博士,你长大了。”卧龙只说了一句话,博士就已经泪如雨下。
“不是让你忘了老夫吗?”身影用鹅毛扇敲了敲博士的头。“偷跑下山,让你的岁相姐姐知道,又少不了和你发火。”
博士呜咽数声,身影笑了笑:“徒弟,就以人形与我交谈就好。”
博士变回人形,呜咽地说:“我…我恨她。”
“我教育过你,长姊如母,你受她恩重,不可说出此等无父无君之言。”
“可…可她害了您,害了尚蜀,害了大炎…”
“博士!”身影严厉地呵斥了一声。“你在胡说些什么!”
“我…我也不知道…”
“那场大雨是天意所为,与那位“岁”无关。我们尽了人事,她也只是尽责任,没有人有错。”
可…可是…”
“博士,得饶人处须饶人。”身影的风逐渐模糊。“别让她后悔一生。”
“丞相…弟子悟了。”
“你是个好巨兽,希望你用好你的能力,造福一方百姓。”风愈发大了,火焰也将要燃尽。”还有,不要再怨恨我们的失败,顺从你的内心。”
卧龙走了,博士跪在地上,久久不曾站起。
令从竹林中揉出头,小声地问道:
“弟弟?”
博士被吓了一大跳,险些跌倒在地:“谁让你跟过来的?!”
“放心不下…”令伸手拉住博士的手,近乎央求地说。“回去吧,啊?”
博士没有回答,只是乖乖地跟在的后面。
钻进家门,令立刻翻出酒壶,又开始喝酒。
“少喝点。”博士没好气地说了一声。
“又不会醉。”令回答。“浇愁罢了。”
博士抓住令的酒壶,后者不满地哼了几声,还是松开了手。
“弟弟。”
“干嘛。”
“赔我一件衣服。”令指了指角落里那件被烧坏的对襟衣裙。“你干的好事。”
“我明天下山给你买去。”博士把头面对着墙躺下。“现在,给我老实睡觉。”
“嗯?”令微笑。“弟弟,你是不是,要,造反,啊?”
“我怎么了我。”
令捏住博士的脸颊:“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不准我喝酒,催我睡觉了?”
“怎么了...”
“这是一个弟弟份内的职责吗?”
博士拍了一下令纤细的手,一言不发。
“还在生我气啊?”令笑着眯起了眼。“你这样,卧龙先生的话不是白说了吗?”
“别搬出他来教训我。”
“唉~弟弟大咯,管不住啦~”令又推了推博士的肩膀。“不过姐姐一直很好奇,你就一直没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吗?”
“没…没有。”
“啧?有情况啊?”令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,更迫切地想要问个究竟。“你还学会和姐姐我撒谎了?”
“行了行了。”博士不耐烦地推开了令。“我不生你气了,别再盯着我问了。”
“没有!这一百多年来,姐姐对你都很愧疚…”令真诚地说。“所以,你和我说吧,无论你看上了哪家的姑娘,姐姐都替你想办法…”
“我不要。”
“就当让姐姐补偿你,真的。”会有些失落地说——她发现,自己已经离开不了这磨人精弟弟了,真的要把他交给别人么?
博士想起了卧龙离开前那句话——
“别让她后悔一生。”
“你要补偿我?”博士转过头,问道。
“是的。”
博士叹了口气,把冷漠的语气又换回了平日甜中带坏的样子:“姐姐…你好笨。”
“怎么了?”
“你当弟弟我,是那么好忽悠的人吗?”
令还没反应过来,已经被博士一把拽倒在床上,翻身压住。
“弟弟?!”令愣了半瞬,立刻开始挣扎。“你不能这样,我可是你姐姐!”
“是你刚刚说要补偿我的怎么?现在反悔了?”博士坏笑道,他的力量之强,已经将令完全压制在了身下。
“没说拿我自己补偿…放手!”令扭动着腰肢,把自己的发髻都弄乱了。“你…你这个坏东西!我真是看错你了!”
“你且说说我怎么就坏呢?”
“你平日里一口一个姐姐不是叫得挺殷勤的吗!没想到你一直都在打我的主意…”
“要怪,只能怪姐姐你太不注意了呢~”博士的手已经开始撕扯的腰带。
“住手!!!我可是你姐姐…”
“没事,以后叫妻子也不错~”
“你做梦!”令猛踢了博士一下。“弟弟就是弟弟,我绝对不会叫你半声夫君的!”
“没事,再硬的嘴,亲上去也是软的。”
说到做到,博士狠狠地吻住了令的嘴唇。
“这么多年真是白疼你了…”令挣扎着,带着一丝奇怪的期待与害怕。
“叫夫君,我就下手轻些。”博士笑着威胁。
“不可能!”
“叫,。”
“坏弟弟…”
博士对着令的耳朵,呼出了一阵温柔的气息:
“姐姐~弟弟会对你负责的~”
令叹息一声,放弃了抵抗:
“真的是的,干嘛非得这么粗暴呢?”
“说了几次了,弟弟就是弟弟。就算你把我压在身下,你也是一个对姐姐打歪心思的坏弟弟———噢呀!”
“你…连火打劫——唔!”令的头发都乱了。“别太得进尺!”
“不行~”
“我今天恐怕是栽在这儿了…”令无奈地说。“…混蛋…”
好巧不巧,第二天,令的姐妹正好登门拜访。
博士打开门,坐在一边,令呻吟着爬了起来:
“腰疼死了…”
年与今交换了一下眼神:“令姐?!你们俩该不会???”
博士点点头:“叫我姐夫。”
年二语不说,揪准博士就是一顿暴打:“你这个家伙!令姐对你那么好,你居然!!!”
“别打啦。”令笑着摇摇头。你们希望我守一辈子寡吗?”
之后的事,顺理成章。
大炎的真龙掀足了反抗巨兽的战争,令和别的岁相都站在了人类这边,人类最锋利的剑就是博士——尚蜀的护国麒麟。
麒麟斩杀了最强大的巨兽。
战争结束后,身受重伤地的博士沉睡于石棺之中。
“无论你多少年才醒,我都等你。”令说。
“干员令,来此报道。”
“姐姐。”面前的兜帽男微微笑笑,放下笔。
“弟弟?!”
博士轻笑:“现在的我已经是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,已经没有半分巨兽的力量了。”
令摇了摇灯笼:“那么?这下一轮到我收拾你了~”
“别吧。”
“晚上到我宿舍,我有几坛你沉睡前我就埋下的老酒。”
“我不会喝酒啊。”
“我也意不在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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